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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钱燃尽,灰烬飘舞,姬妾们露出了然而讥讽的微笑。
守在门边的太监干咳一声,她们方才掩面而泣,衣袖高高抬起,一双双眼珠子管不住似的,黏在连翘翘脸上。
同样不施粉黛,旁人都憔悴不堪,面色蜡黄,沟壑纵横。连翘翘却跟剥了壳的荔枝似的,就连哭红的眼尾,都为她平添几分媚意,叫人看了好不牙酸。
她不过是静静跪在那儿,却平白无故有种勾引人的劲儿,冰肌玉骨,妩媚天成。
哀乐喑哑,连翘翘麻木地折纸钱,掺金的黄麻纸在葱段似的手指间飞舞,很快在竹篮中堆成一摞金元宝。
指腹被锋利的纸边划开一道血痕。连翘翘嘶一声,含住指尖,另一只手上的动作不停。
跪在她身边的女子见状,冷笑一声:“装模作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连翘翘眼眶一酸,明知她意有所指,却不敢多说什么,哪怕对方指名道姓,此时的她也没法子回嘴。
别人是上过王府名册的良妾,而她只是个外室,其中的差异不啻天渊。
王爷在时,她是人人艳羡的连夫人,王爷去了,她就像失去参天大树攀附的菟丝花,随风飘摇,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王爷,您怎么这么狠心,舍下我一个人走呀!”
孝棚最里边,贵妾云氏扯开嗓子,捂住心口放声大哭,里外女眷们听了都忙不迭跟着嚎哭。
哭声此起彼伏,连翘翘掐一把大腿,叹息一声,默默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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