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言依然能读出那股森冷,于是变得分外扭捏与沉默,但不愿深究自己究竟在畏惧什么。
周阑合上书,开口道:“王龄要调去北边青州,虽仍是知州,但青州地处关键,算是升迁。”
她听出意料中的弦外之音,飞快道:“我不走。”
周阑置若罔闻,“王龄请你去住几日,后天梁钰之送你。”
住几日,谁知道是几日还是几年?分明是要赶她走。
两人各有坚持,这么牛头不对马嘴地辩驳半晌,韦宝言先放弃,摔下书本,转身离开,走过半条花廊,她停步回头,周阑没有追她。
向来周阑如果起意要做什么事,总是磐石无转移。韦宝言明白那是周阑,但仍旧心怀侥幸,夜里听到周阑回了府,又提着灯笼去找他,他正在卸甲脱衣,见她跑进来,竟然指指门外,“出去说。”
韦宝言退后两步,站到门槛外,跑得有些喘,气喘吁吁地发誓道:“前天晚上的事,下不为例。”
周阑毫无情绪地一笑,“自然下不为例。”
韦宝言道:“可这次并不是我的错。”
周阑认可她这句话,一颔首,将长剑拔出擦净。
韦宝言急了,急得踏进门槛,又赶忙退出来,“我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走?我说了下不为例,就一定不会总是睡你,我不睡你,就没人会说什么。”
这次周阑终于抬起头望向她,屋里没有点灯,唯一的光源在韦宝言手里,灯笼光彩摇曳,照得他的眸子格外幽深,不知为何,那目光让人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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