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那杯中酒要溢流满地的错觉。然而壶嘴终究在即将漫溢之前堪堪一停,并没有漏出一滴。
他搁下酒壶,淡淡一笑,竟然说:“若是在养女儿这种事上劳烦韦大人吃味,那倒不坏。”
周阑很少笑,这一笑也并未达眼底,只是唇角一挑,长眉舒展,那张端方峻挺的面容上凭空添了几分风流。韦宝言看得一怔,听得也一怔,眼睛和耳朵是两种滋味,等听完整句,两种滋味相撞,她飞快地低下头。
周阑生得好看,谁知好皮囊里包着这幅坏嘴巴和坏心肠。韦宝言不好发作,低头吃光那一小碗面,站起身拍拍裙角,连个礼都没有行就走掉了。
观云亭临水,一群年轻人在里头摆了酒果点心,再次聚在一处打桥牌。沉岳承和傅睿云都在前面风雅清谈,来的都是不学无术胸无大志之辈,于是打得颇为热闹精彩,韦宝言心情糟糕,打得沉默,并且败绩连连,对面的高门小姐说:“大概是今天风水与你不合,来,换风。”
几个人起身换座位,韦宝言啃着桃子摆牌,有个侍从在亭外叫她:“韦小姐,傅公子请您过去一趟,说是大将军有话吩咐。”
下月傅睿云调入定远军,就是周阑的下属,韦宝言知道周阑使唤得动他,便叼着桃子跟侍从走。
绕过弯弯曲曲的小溪山石,来到一处清净小院,踏进一步,眼前便是一花,原来满园春色都是香雪兰,芳香馥郁,香得韦宝言连打了叁个喷嚏。
花厅门掩着,韦宝言上前推开,傅睿云背对她站在厅中。
厅中幽暗芬芳,一重重屏风,一重重帘帐,案上还摆着一缸金锦鲤,锦鲤静静游弋,更显安静。
她叫了一声,“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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