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来观照出自我的存在。但我还是不懂,我没找到镜子,曾经我做不到的那些事依旧让我在噩梦中反复品尝痛苦。”
“我,”易阿岚终于开口,并不知道周燕安说这些话的意义,也许是想让他感到愧疚,于是他便妥协了,“我并没有让你为难,我做的事其实是……”
“听我说。”在距离真相只有一秒钟的时候,周燕安打断了他。
易阿岚发觉周燕安深沉的眼里仿佛正往外奔涌着火焰,又好像巨大的冰山在海面不动声色地移动,燃烧与沉静,正在同时上演。
这样一双复杂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在搜索那些无法真正沟通、无法被信任的呼喊和细语之外的东西。
周燕安说:“当看到你罔顾命令对外传送邮件的时候,我首先感觉到的是背叛——并不是你背叛了国家,而是……你背叛了我。这很不可理喻是不是?就像心理医生说的,那是不讲理的。你效忠的是政府,你有义务热爱的只是国家,你从来没对我承诺过什么,你只是说过喜欢我,但这算得了什么?而说到底无论你怎么做,都是你自己走的路,就算违法犯罪,被法律制裁或者逃脱,那也都是你明白并选择的。可是,那我呢?”
易阿岚颤抖起来,为他不甚明了却又隐隐有所预料的情感而发抖,他在恐惧,在期待。他几乎快要死了。
周燕安的声音因为承载了太多而不堪重负地变得暗沉而沙哑:“那我呢?我是那么真切地感受到我的自私和欲望,我不仅仅是在为了同行者忽然走向不同的路而失望和心痛,不仅仅是作为一名军人而谴责你的行为。所以我一直在想,还有什么,我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想要什么。”
易阿岚艰难地张开嘴,如同把血液从身体里抽出来那样把声音从声带里抽出来:“那你,想清楚了吗?”
周燕安如实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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