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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神情太认真,颜雪羽都被逗笑了。他说你怎么这么傻,那是说我结不了婚的意思,只不过说得委婉了点儿。
时值立夏,暑气初显,他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个大雪纷飞、一片白茫的冬夜?他拉着行李箱走在路上,箱子滑轮经摩擦发出细碎而不清脆的声音,还在地上留下一条不明显的痕迹。他低头看到石子路上隐约的白痕,想到那个晚上他们二人一起走在街灯之下,雪中留下两串脚印,它们隔得不近也不远。那时雪簌簌地下,金澜一抬头,鼻尖和两颊都被冻得通红了,还剩那一双眼睛,黑的是山,白的是水。他一笑,山水都藏在里面了。
再后来春暖花开,脚印随着雪水而消融了,从此无人知道他们也曾并肩走过一段路。
金澜继续留在老邹手下读博,除此之外还要帮院里做一些行政性的工作,当当助教什么的。钱没多拿,活不少干。放眼望去,所有的年轻博士生们,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天天忙得累死还甘之如饴,简直恨不得再忙一点似的,自己的活做完了还要帮别人做,一时间好多人抢着和他共事。
于是人家都说,金澜这个人未免也太上进了。所以纷纷劝他,日子还长呢,你这一开始就跟上了发条似的,到后面就容易倦累,君不见有些同学刚入学时精力饱满体力旺盛,以为未来的路都在脚下,时间长了懒筋乍现心灰意冷,迟迟拿不出成果,最后毕业未遂。空负了时间没得到学位,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然而他依旧疲于奔命,他偏偏乐此不疲。
于是又过了半年,人们就渐渐换了说法:只有一块钱掰两半花的,没见过他这种一条命当两个人折腾的。
刚开完会还没来得及闲聊两句,他又跑到别的楼里给低年级的学生放ppt去了。
没错,就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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