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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澜抬头看了看老邹。在金澜离校的这大半年里,他的头发又灰白了不少,但今日看上去精神尚佳,说话还是中气十足。
他回答道:“那我就只能,出国了。”
这是句实话,金澜在国外的那段时间里遇上了一个很欣赏他的教授,当时他和金澜讨论过未来的安排,并且表示如果金澜愿意,他所在的实验室可以接收他继续读博,如果金澜想去别的地方也可以,他愿意帮忙推荐。
听到这个“备用选项”,老邹却皱起眉头:“那你直接出国不好吗?有了海外的背景,回来再找教职也可以。”
“我不习惯,不想去。”金澜诚实地说。
他生在南方,南方湿润。他在学校想念家里的空气,可他在北方待了这么多年,不想再换个地方,继续去怀念学校的风沙。
不过,从完全功利的角度来说,留在老邹身边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前两个月老邹刚小中风了一次,及时送到医院观察治疗之后倒没什么大碍,只是落下了有时会反应迟钝以及记性不太好的毛病。院里有传言老邹快退了,所以就算他现在还在带学生,以后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因为这一生都不会圆滑处世,脾气极差,几十年来得罪周围同僚上级无数,即使他在的时候能靠实打实的个人成果在学院立足,但这一退,恐怕就不止人走茶凉。他的学生,自然也很难受到重视。
世情薄如秋云,不过如此了。学校也并非什么象牙塔。
烟灰掉在了腿上,老邹伸出手想挥掉,却发现自己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还未休养完毕,他本不想见这些前来探望的学生。硬挺了一辈子,总不愿在人前示弱。
只是听说今天金澜来了,老邹便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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