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会叫‘爸爸’了?”
话筒里只有细微的呼吸声,何秀嘶哑的嗓音像断了线的风筝,破碎又凄楚:“闻川,我对不起你。”
只这一句,剩下的就是忙音。
闻川笑意僵了,他浑身冷得发凉,忘了自己是怎么一路赶回去的。
可就算那么拼尽全力赶赴回乡,他也没能见到何秀最后一面。
后来的事情,都是听父母说,却字字锤心,恨意碾压过他的理智,他的眼底再无清澈明亮,只有愤怒阴狠。
闻川见到那个为非作歹,侮辱他妻子的男人时,他还在和同伴把酒言欢,嘴里吐出的都是对事后的回味。
他红了眼,握着手里的刀就要冲上去,然而寡不敌众,遭人嘲讽毒打,他拼着一口气,要替妻子报仇,好不容易捡回刀,即将报仇雪恨的时刻,那男人却在后退的过程中自己摔地撞上桌角,脑内大出血,抢救无效。
穷人吃尽哑巴亏。
他若是真杀了那人渣,受尽牢狱之灾也认了,可偏偏真相很简单,却无人信他一面之词,人渣父亲生为县长,碾死他像蝼蚁一样容易。
可怜他父母,还要前去替他求情减刑。
闻川入狱第叁年,父母相继离世,他在高墙里朝着有窗户的方向跪了一整夜,血泪模糊。
入狱第四年,县长贪污公款,受贿数万元被判死刑,高墙里充斥了他一晚上的冷笑,笑到浑身发抖,满面泪痕。
狱中每晚,他几乎都能梦到妻子那副破碎凄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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