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晏然随口叮嘱:“今天跟着朕的宫人们在走廊上站得太久,你去跟阿络说,待会煮些热汤分下去。”
池仪垂首,应声称是。
温晏然正坐在床榻上,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忽然顿住,看着池仪笑了笑:“明日事多,阿仪也早些去歇着罢。”
池仪身为有品阶的内官,在少府那边当然是有住处的,如今大部分时间都挤在西雍宫的小间中,自然是为了便于在御前侍奉。
张络借着灯烛,细看了两眼同僚的面色,递上姜汤:“仪姊这是怎么了?”
池仪接过汤碗,喝了一口润过喉,才真心实意道:“陛下圣烛高照,故而心中惶惶。”
张络也是心思绸缪之辈,他在某些支线剧情中能成权宦,当然善于笼络羽翼爪牙,今晚既然知道天子赏月时在廊上多站了一会,又怎么会忘了煮热汤给宫人们分发。
池仪当然晓得同僚已经遣人去煮姜汤,但皇帝吩咐的时候,总不能说张络已经提前做了这件事——皇帝与近侍不是普通的上官与下属,其中一方掌握着另一方生杀大权,让皇帝觉得身边近侍比自己想得更周到,总不是什么好事。
她不敢多言,天子却自行想到了这一点,而且不仅想到了张络的所为,也想到了自己保持沉默的缘故。
池仪一拉张络的袖子,低声:“你今后照看宫人们时,切记不要忘了提醒,那是天子的恩德。”
张络一听之下,几乎是立刻就领悟了对方话中的关键处,他也是干脆之人,当下深施一礼:“多谢仪姊教我。”
昨天雪本来已经停了,今天一早又纷纷然然地飘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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