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台的。她的手术,交给别人他不放心。现在想想,是她知道自己的病况已经极凶险了,不愿意让自己的爱徒见到她最后一面。
俞松屹也清楚她的病情,但他不死心,他医活过那么多人,总该给他个机会救回最想挽救的生命吧。
但奇迹没有发生。
医生这份工作每分每秒都在和死亡打交道,本以为已经看淡了生死,没料到是因为还未面对过至亲之人的离去。俞松屹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人类对死亡的共同恐惧,被不可追的强烈痛苦、不可逆的巨大哀痛裹挟。
在对死亡的恐惧达到最顶点的时候,他遇到了凌会——也许在凌会心中那场面不堪至极,但他却不可自抑地被她的鲜活、她的生命力深深吸引。
“也许这么说有点抽象,”俞松屹知道这执念由来得莫名,也许依旧无法得到凌会的理解,但他还是想尽量剖白自己,“你的出现点燃了我对生活的渴望。”
出乎他意料的,凌会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谢谢。”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其实她只需要一个真正的理由。
凌会知道俞松屹看上去是有些冷淡沉默,实际上情感细腻,就像一团冰下的火。也许她始终无法适应去不断琢磨一个不善表达的人所深藏的内心,但她能感受到冰面下燃烧的是虚妄的萤火还是滚烫的真心。
俞松屹痴痴地看着她,只觉得一颗心都快要融化。他想不顾一切地留下来争取和凌会的可能性,但他更不能放下老师的嘱托,他要成为一个好大夫,用一生来践行救死扶伤的誓言。
“你和你丈夫……”俞松屹没有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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