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再下过人间,那少年也渐渐成了一个“与世间万千人无异”的存在。
直到两年后,他因事去了一趟花家。
那个少年从墙头翻下来,跳进连廊,一把拽住他叫了一声“师父”,跟着便佯装潇洒地说:“你若是后悔带我回来,大可说一声,我自行离去便是。”
那时候云骇伤早已养好,个头窜了一截,有着少年抽条拔节的凌利感,像是换了一个人,骨子里却还透着当年瘸着腿发抖,死咬着不吭一声的犟。
于是,花信一如当年一样,又给了他一句解释。
***
很久之后,花信再想起当年的那些往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最初起,他们之间就充斥着一次又一次无端的破例。
他的每一次“罕见”、“难得”和“破天荒”,都落在这个叫做云骇的人身上,不论是笑还是怒。
或许是因为普天之下,只有这么一个人当他是“师父”,而不是束于高阁之上的“明无仙首”。
他一直觉得,云骇做什么事,都带着一种天然的“理所当然”之感——
因为他算是师父,云骇算是弟子。他们便理所当然要比仙都其他人亲近一些。
云骇理所当然能出入他的住处,往他一片素白的宫府里摆放各种玩意儿。也理所当然能在闲时去往灵台,找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请教一番,一逗留便是大半日。
办了好事,理所当然能向他要几句夸。出了岔子,也理所当然跑来讨几句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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