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漂亮的娘,那么漂亮的娘她不会喜欢那张破席子,我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大小姐经过,她才大我一、两岁,她很美,就像娘平时打扮得那么美,我冲过去抱住她,可她可怜我,替我想办法,我娘从前跟她一样美我求她,我一直求她”说到这里,绽梅已然觉得自个儿说不下去,她数度呼吸吐纳,却再难成言。
“绽梅”李玄玉抱住她,绽梅再也忍受不住,在他怀中放声大哭。
“为什么死掉的不是我?我可以跟娘换的我很乖,爹爹想将我送谁就送谁,我听话,我愿意听话,只要娘可以活起来,可是、可是!娘她不会活了,我一直叫她,她都不理我,她冰冷了,她不会动了,她叫我逃远一点儿,可是逃去哪儿又有什么不同?哪里都没有娘,我不知道我活着做什么?为什么是娘死不是我死?我不想活啊,为什么老天爷要留我下来?为什么要留我下来?”
绽梅一直哭一直哭,哭得背心发颤,已经不知道自个儿在说些什么、想说什么,也不知道是心伤拉动了身痛,还是身痛扯得她心伤,总之她浑身皆疼,脑子浑浑噩噩,所以不愿想的往事通通冲涌而上。
李玄玉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她,抚她发心,抚她额际,抚她垂落的泪,却知道抚不去她心中伤痕。
他只好搂紧她,一遍又一遍地道:“绽梅,我说我喜爱你,那自是很喜爱、很喜爱,你活着,遇上我,被我喜爱,令我欢喜,这样,不行吗?为我活,不成吗?绽梅,我、我你赠我的鞋,我很喜欢,我瞧着许多天了,才舍得穿,我也总是很欢喜,我迫你习字,那是我想见你绽梅,我很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