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温柔,神情专注,便不忍去打扰,只静静等候。
“还早着呢,郎君这时候打什么结?”她笑吟吟道:“圣人要剪下来吗?”
她肌肤柔腻,灯下看水中的美人,淡淡有一层珠晕的光,皎皎明月遭乌云遮蔽,她也只能无力地侧头淌泪,反抗不得,由他瞧着,目中盈盈,宜喜宜嗔。
圣上摇了摇头,去抚她面颊:“过了梳头的油也就散了,瑟瑟大约会觉得朕幼稚。”
她虽未言,他却能察觉到她的不解。
杨徽音伸手去抚那个结:“我不觉得郎君幼稚,但是好奇陛下梳头的手艺,这许多年居然都不见长。
小时候她姐姐们出嫁总是见识过的,她轻声道:“那种用红绳简单扎的就很漂亮了。”
他不语,然而大概是没有顾忌,圣上不过是瞧了片刻,竟又如虎踞一般。
君主喜洁,但寻常沐浴一刻钟也就够了,兼之杨娘子又进去作陪,皇帝应该不会再唤人进去服侍,何有为想这次天子汤沐说不定要多一刻钟,是以侍奉之间稍见懒怠,偷闲喝了一杯茶,还吃了点冰镇的果子。
然而过了一刻钟,他询问守候的黄门宫娥,没说圣人有别的吩咐,也不见杨娘子出来。
他太阳穴处突突一跳,与两位女官彼此相觑,心知肚明,然而终不敢言,彼此默默,退在一侧,静候吩咐。
皖月没有服侍过皇帝沐浴,也不晓得个中流程,仍旧无知无觉,只是娘子到底是女郎,未婚与陛下宽衣共处,到底有一些不妥当,难以安心,又过了片刻,皖月听见内里女子的哭音,惊讶起来,连忙要进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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