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心大约已经完完全全偏到皇帝那里去,不能再以自家人度之,也不好说上皇的所思与旁人似乎有些差异,大约是从高台上寻欢坠落,摔坏了脑子,又或者被郑太后下了蛊,才肯如此。
“七娘,你是我的亲女儿,若是外人,你以为我会与旁人说这些杀头的话?”他迟疑片刻,终于唉声长叹:“我心里总觉得有些对你不起。”
就像是怀如低嫁的不甘,她嫁得高也未必就是件好事,他甚至不敢问一问她,是否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缺失太久,才会依恋圣上这样的男子。
杨徽音本来以为关起门来她还这样无礼,阿爷一定会生气,然而到最后他却退让,叫人感到意外。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她的声音终于柔和下去,行礼告辞,“阿爷这些年既然不能爱我如掌珠,那么不妨以后也将我当作一般的出嫁女,少管些女婿的内帷。”
杨文远默然,她当然不是一般的出嫁女,自己也不能不管皇后的生死,只是不能再摆父亲的威严,要换作臣子的恭顺去关怀,杨氏与皇后以及未来东宫从现在起便是紧密结合的,他不扶持自己的外孙做皇帝,难道还要像父亲那样么?
——想来当年一心匡扶宗室的父亲也想不到,随国公府有朝一日竟会成为帝后的铁杆拥趸?
“七娘从宫里回来也累了,”杨文远掩起颓色,也不欲将这样令人不悦的话题再继续下去,点头应允:“好生歇息去罢。”
“以后阿爷还是照常为陛下做事,该给杨家的尊荣一点也不会少,这毕竟也是给皇后的体面。”
她忽然有些寂寞的寥寥失落:“您也该往好处多想想,若是圣人当年狠绝,咱们家的坟头草不知高有几许,哪有今日挑三拣四的份?”
皖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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