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挥退了,朝阳局促不安地站在今上身侧,小声抗议道:“哥哥,我都被耶耶和阿娘赶回长安,足够可怜了,你还要生我的气!”
今上的手边摆了一盏热茶与几碟点心,至今却一点也没有动过。
他今日微服前来,交领仅用银丝绣了暗纹,头上以幞巾相固,粗服不掩金玉之质,但双目凛然有神,便显得那通体的雍容温和里含了无尽的怒气与无奈。
“瞧你做下的这些混事,将山野村夫都引到阿娘房里了!”
皇帝不是刻意这时候来扫妹妹兴致,他少年老成,早经坎坷波折,又被太上皇投到军中历练,遍尝人间辛苦,却对生来无忧的妹妹几乎是到了溺爱的程度。
“那是南诏人的古怪风俗,我哪里料得到,”朝阳长公主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嘟囔道:“谁晓得他们的规矩是……我也吓到了呀!”
阿爷气得半死,把她赶回长安不说,还给今上写了亲笔信要他这个做兄长的管教妹妹。
遭今上训斥,朝阳自然急于洗白自身,但灌木丛后的异样响动却引起了她的警觉,一时间变了脸色。
只是还没等她呵斥婢仆不当心侍候挡住闲人,便见圣上微微摆手,只好收声。
半人高的灌木丛后慢悠悠走出来一个小姑娘,她被厚厚的黑绸蒙了眼睛,步履如磐散行汲,稚嫩可爱,双手似乎还在半空中摸索些什么。
这是随国公的孙女,朝阳替自己放下了一颗心,才想起杨谢氏似乎说要请自己在圣人面前代为缓颊。
但她瞧见那姑娘一步步走向圣上的时候,心忽然又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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