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盈盈的目光不慌不忙地落到她身上:“今天偷偷给你送别的那个孩子,黑黑瘦瘦,长得不太好看的那个。”
她轻轻哼了一声:“与先夫倒是很像。”
“先夫……?”
“是啊,喝酒喝死的,好不好笑?”薛夫人那双挑长的凤眼笑成了一道妩媚的弧度,艳丽得像是一朵有毒的花。
虽然意识到薛夫人打算和自己说些什么,但明曜却并没有接话。薛夫人瞟了她一眼,自顾自讲了下去:“谷向杉跑了之后,那人的脾气越来越差,好赌成性,饮酒无度,将我的嫁妆也都败了个干净。后来他喝酒伤了身子,大夫再三劝告他戒酒,他却越发得寸进尺,甚至要钱要到了我父亲跟前。”
“我父亲叫我同他和离,他如何肯?”薛夫人冷冷笑道,“那样的光景,就算他肯,我也不肯了。和离?岂不是太便宜他?”
“那段时间,我日日给他赊账买酒,我父亲简直觉得我没救了。一日两日,黄酒白酒,他要喝什么,我便给什么,从不阻止。那时我开始求我父亲叫我经商,但凡挣了些钱,都会给他买酒存在家中。”
“一日我回家,那储酒的柜门已被砸得稀烂——那可不是什么好柜子,经不起砸,十几坛陈酿,空了大半。而我的短命夫君,就死在那酒壶中央。”
她笑眯眯望向明曜,像是在讲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怎样?现在……有没有放心一些?”
这哪里是意外身亡?分明是早有预谋。明曜听得目瞪口呆,许久之后才回神望向薛夫人:“您……为何跟我说这些?”
“毕竟是我的聚宝盆,我怎能叫你因为一个短命鬼和我生了嫌隙?”薛夫人从果盘中挑了一个橘子剥给明曜,顿了顿又道,“你放心,我如今自己熬出了头,也不会再去为难她们。这几日我确定了那孩子的身世,已命人偷偷借你的名义送了些钱过去……现在不担心我去找谷向杉母女麻烦了吧?”
“安心跟着我|干。以后我们分账,你四我六。”
明曜:……
车马驶进山道,满眼金黄,周遭的景色反而变得千篇一律起来。薛夫人爱热闹,一路上单方面地和明曜聊个不停,光是她在经商奔波时的见闻,就喋喋不休地讲了有一个多时辰。
“您好厉害。”明曜真情实意地赞叹道。
若说这一个时辰之前,她对薛夫人还有所忌惮,在听完她经商的经历,见过她回忆时明亮的眼睛后,她便很难再将眼前人和她想象中泼辣善妒,欺凌妾室的女人联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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