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父亲。
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而秀秀听见他方才的那番话,正在发怔。
三年前……
秀秀想起她从河州离开时瞧见的那艘大船,紧了紧喉咙。
“母后。”阿昭拉着秀秀的衣袖,抽噎道:“我不想叫父皇出事,你去劝劝他,好不好?”
他一双眼睛哭得通红,显然是吓住了,秀秀忍不住想,三年前崔道之巡幸杨朔州的时候,究竟病成什么样,才能叫年仅五岁的他记得这样清楚?
秀秀慢慢蹲下身来,给阿昭擦眼泪:
“好。”
秀秀进去之时,崔道之正伏案批着奏章,听见声响,于是下意识抬头,等瞧见她站在自己面前,不禁微微愣住。
因为生病,他头发散着,脸色有些苍白,难得瞧着有几分羸弱之态,初秋天气,他只着一件氅衣,轻轻搭在肩上,那氅衣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从他肩上往下滑,露出里头的单衣长袍。
秀秀轻脚走过去,将落在地上的氅衣捡起披在他身上,随即抬手给他系带子。
从始至终,崔道之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哑声唤她:
“秀秀?”
秀秀将大氅的带子打了个活结,“嗯,是我。”
听见她的声音,崔道之却还是不敢相信似的,抬手小心翼翼摸了摸她的脸,感受到手下真切的触感,他才松了口气,哑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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