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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挣扎摸到床头的药瓶,干吞了两片药,睁着眼睛看它结网,月光照射银丝,反射冰冷的寒光。
在等待药效起作用的头十分钟,我分不清自己是躺着的吴江子,还是窗外结网的小蜘蛛,我好像被强行塞到蜘蛛的身体中,每寸骨头都被碾成粉末。
我想着池万里的怀抱和温度,想着小时候爷爷背我穿过漆黑的森林,甚至想到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
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推开爷爷卧室的门,他干瘦的身体躺在一张宽不足一米的小木床上,一张洗得发白的薄毯子压在他胸口。
我攥住他皱皱巴巴的手指,像抓住一截老树的树杈。
“爷爷……”
爷爷立即睁眼:“崽崽?又怕鬼噻。”
我不吭声。
爷爷摸着我的头念叨:“山神山神,护我小崽;山神山神,神威显灵……”
我是虚伪的唯物主义者,害怕未知的未来,还有死亡带走我的至亲。
第二天一早,天阴沉沉,推开窗,潮湿的泥土味道涌进来。
爷爷端来一碗水给我,一层黑灰浮在上面。
“一股气喝了,不能断。”
这是他自制的符水,小时候我不知喝了多少回,每次久病不愈,他就说是山神叫了我的魂,得喝符水请回来。
不得不说,他跟池万里都是迷信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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