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少年低低叫着,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为这一夜功亏一篑
“没事,来日方长。”她拍拍床侧:“上来睡吧,等会又要天亮了。”
客栈的床很大,完全可以容得下他们两个。简言却有一点迟疑。他没睡过床,没和别人一起睡过床,更没和元宵睡过,害怕会惊了她的浅眠
当然,他没让师父等太久,就乖乖爬上侧塌,像还在绳子上那样板板正正
杭州春后就不冷了,元宵扯出半截被子给他,看这小少年一动不动僵在床上,忽然感到一种熟悉
“你这样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她给他盖好,不无怀念地说:“他睡觉也是一动不动的。”
昔年琅月总是蜷得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卧在她腿边,她不说就不改,都不知道那个姿势是怎么能睡得着觉的
简言睁开眼睛,湛蓝的眼像一捧清澈的泉,全数浇在了师父身上
元宵撑起腮,越发觉得是有点相似。白化病要避光,衣服千篇一律选了吸光最好的玄色墨色,罩个兜帽,很单调,也很像初识时,冰湖救她的打扮
简言问:“师父和那个朋友也这样睡过觉吗?”
“不是什么人都能和师父睡觉的。”元宵摸摸他的头,第一次没正面回答小徒弟的问题
“师父有许多朋友吗?我好像还没见过师父的朋友。”他又问
“没有。”元宵想起在宫里的情形,说:“家里的朋友可以见,但是不见能免去很多麻烦,所以我没想过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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