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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厉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彻在山谷里, 一把刀插进去,红色泼洒在土地之上,山谷内外似有重重人影却又看不清, 风中带着浓重化不开的血腥味。
“顾郎啊,我和你父也曾同朝为官, 按理你也该叫我一声伯父。圣人昏庸, 大道日丧, 裕王也罢, 景王也罢,何为道?天下事糜烂至此, 你我都是局中人,何用这般赶尽杀绝啊。”
景王部下的官员拖着带血水的身子, 像根救命稻草样的颤颤巍巍扒在顾言袍角,苦苦哀求,
“顾, 顾郎……”
面前人不动如山,手里的朔尖滴着血,只看了他一眼, 淡道:
“伯父,自我顾家亡时起,天下事与我顾郎何干?”
槊头没入后背, 地上人青筋暴起,鲜血迸流,槊柄往进又压入几寸, 声音冷得刺骨,
“那道义又与我何干?”
瘦长的影子立在风里, 一身衣袍仿佛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 状如鬼魅,他手背缓缓一抹脸侧的鲜血,将袖口像是平日里习字作画般耐心地挽了几道,长风吹过盖眼的长发,底下人来报,
“大人,余党已全歼。”
指尖一顿,他迎着血风向北望去,眼里映着这江山天地,心里却藏着个人影,冰冷的眼尾像是乌云化开的清雨,
“整军,回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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