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色、白雪花纹的毛衣样子,一旁有用铅笔写下的娟秀字迹,是奶奶写的:94年冬,织此件做闵十岁生日礼物,每天穿着不愿意脱。
下面又有一行小字,也是铅笔写下的:谢谢妈妈。字迹稚嫩,是裴闵小时候写下的。
往下还有几个字,看着很新、笔迹也很成熟,裴闵的字是很洒脱很男人的字,很漂亮,她认得出。
他写:妈妈,我很想你。
裴芙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一列字迹,裴闵和许知书女士的对话,从94年至今,已经是近三十载春秋。物是人非。
她想起很多事情,老宅里爸爸卧房衣柜里的旧毛衣,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是妈妈温暖牌;小时候奶奶也给她织了一件红色的针织开衫,她带着小芙去毛线店,让她站在玻璃柜子前,让小孩自己挑毛线团子。
那件小开衫第二年就不合身了,被她拆掉,又织成了一副红手套。
她持家勤俭,是外人口中的许老师、裴太太,丈夫居高位也只戴一副珍珠耳钉、一只银镯子,后来裴闵做了生意给她买了翡翠,却只收在盒子里。她年近四十得了裴闵一个独子,最后也没等到第七十个最爱的银杏满园的秋天。
她的眼睛发酸,想起那么那么多尘封的记忆。奶奶走了,她的花儿谢了大半。裴闵学了很久怎么去养护,可是花有魂,去留不由人。
温馨、思念、悲伤、亏欠。
裴芙问心有愧,不敢再看再想。
她把书轻轻合上,放回原位,用尘掸子吸干净了灰尘,擦干净书架。她一样样整理好裴闵的那些办公用品,摆得规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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