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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蝎膏真是好东西,她闭上眼,用手臂拨弄着水花,在心中慢慢盘算。这种专治跌打损伤刀剑血痕的膏药,怎么会被一个体虚孱弱的世子使用?关于他的伪装,其实早有蛛丝马迹。
只是她自己在侯府中都忙于演戏,所以无暇静心考虑这些罢了,而他想必也是这般,才未瞧出她的破绽。
刀者的死,是真的与青云会有密不可分的关联。
她原本以为,顺着那把匕首的线索顺藤摸瓜,总能沿波讨源,寻得答案。但——
一开始,她是完完全全的无牵无挂,即使在侯府如履薄冰到了极点,心中始终有一份狂妄在,被发现又如何?打不过还跑不了吗,大不了从头来过。
就算前日和江琮撕破脸皮在林子里打作一处,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互相把持着把柄,你来我往而已。
直到黄昏时,她在水崖边看见了那个女人,才真正意识到这趟水,比她想象的深得多。
那是什么样的气度?一身布衣,未施钗环,简简单单地负手立在那里,就已足够让人心生畏惧迟疑。
更别说周边层层山影中,还藏匿着静默无声的剑或戟,尖锋或许从事始终都对准于她,而她却如羔羊一般茫然无知。
同女帝的偶遇促使泠琅发生转变,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她深刻意识到春秋谈牵连如此之广,必须按捺本性,谨小慎微,才能博得机遇。
所以在江琮同俘虏轻言细语的时候,她将刀柄攥得都快碎了,也不过一句老实点。
要是从前的她,不可能这般轻巧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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