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可怜的不是他的身世,而是那种态度,那种缺失了表达的能力,有话说不出来的态度。说话跟跑步一样,也是一种能培养,会提高的能力,就是所谓话是越说越多的,我跟汪宁两个都很能白话,一是因为工作需要,二也是因为总有人听我们说,讲得多了就变成了源源不断的顺畅的水龙头。可是天朗不是这样的,他那样讲话,直来直去,一句就能把人给嘎住,差点噎死的方式正式因为他是不会沟通的,究其原因,就是很少有人去听他说话。
比如现在的汪宁,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还不打算放弃刚才的话题,想要进一步再去说服天朗:“我跟你说,我这个主意你仔细想想。你还太小,你可能还不太懂,哪天我带你去看看那个铺子去,不然就明天吧,我开车,咱们一起去。你肯定能喜欢。”
我把那个烧麦给咽下去了,一直看着天朗,他被这个一厢情愿的汪宁说得好像更着急了,蹙着眉头,有话说不出来的样子,我觉得无论如何得给人这个机
会,得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得让他说出来。我手肘碰了一下汪宁,朝着天朗送了一下下巴,汪宁没再说话了。
天朗憋了半天,终于道:“我家门口总有垃圾。”
——没想到呀,果然跳跃,这事儿跟他开发廊有什么关系呢?
我:“哦,有垃圾啊,那就收拾呗。”
“不是我扔的。被别人,扔在我家门口了。总有。”
我跟汪宁互相看看。
“是同一拨人。”天朗继续跳跃着把两件事情串在一起,“不让把房子租给我的。在我家门口扔垃圾的,都是一拨人。”
我马上问:“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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