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说破可能溃败,但捂着只会又结成乱麻,必须狠心直面。从小,她尽力去除性格上的敏感,培养自己果断行事,不想前功尽弃。
乘船穿花,游艇泊在海中央。乐有薇心里好似鼓着海浪,她俯身看海,月光像被海面揉碎了,间或一漾,让她想起“李太白在当涂采石,因醉泛舟于江,见月影俯而取之,遂溺死。”
让人伤神斫命的东西,这个世上,几千年来,从不止爱情这一桩事。乐有薇喝光一支酒,才有勇气开口:“师兄,在我心里,郑好不比你重要。”
如此星辰如此夜,叶之南心里溢满暖意。所以她其实不是因为郑好放弃他的,更多的是为了她自己。有这句话就够了。
乐有薇静静地说:“我们之间更多是内部问题,是我没有能力负担和你的感情。我希望你不往肩上捡负担,自由自在过一生,我的余生该怎么度过,我也想好了。”
示弱是勇敢,甚至更勇敢,叶之南便也静静地听。多年来,他一直很想了解乐有薇,一直在努力,但乐有薇不给他机会。相识以来,多数时候,她是别人的女朋友,不方便也不愿意对他交心。
或者说,乐有薇本身就很难对人交心。她虽然交游广阔,但真正被她当成自己人的,也就寥寥几人。
郑好很平凡,个人资质有限,按部就班混日子,还懒于改善,叶之南观察到,乐有薇只跟她说点琐事,不对她交心,郑好心窍钝,懂不了,乐有薇懒得说。她对郑好付出真心,是出于回报,但两人完全不是一路人,若非从幼年形成的恩情羁绊,郑好应该进不了她的朋友之列。
在叶之南看来,乐有薇最要好的是夏至,但夏至性情高旷,几乎是出世之人,乐有薇一般不和他聊很烟火气的事。两人每次凑到一起,从艺术聊到文学,这个画家那个作家的,一聊就能聊几个小时,还意犹未尽,无暇聊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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