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陡峭如剑的悬崖,浮云缭绕,一眼望不见底。追兵还未上来,然而顾忱知道,不超过一刻钟,他将不得不和他们短兵相接了。
他微微苦笑——没想到这一世的殒命之处竟然是在鄂南一处荒凉的悬崖上。
他从包裹里抽出匕首,为了轻装速行,他当初出来时没有带剑,过重的东西也都没有带,身上只带了这柄防身的匕首。如今他把它插在腰间,这是他最后的武器。
然后他四下张望了一下,找到一片还算平整的地方,走过去看了看面前一棵大树。他抽出匕首在上面一横一竖刻了两道,做了个标记。
他把树下的土挖开,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枚青铜铸成的令牌——这是之前萧廷深送他的玄虎令,也是唯一一样他东奔西跑了这么久还没有丢掉的东西。先前他本是把它挂在腰上的,但这一次救娴妃脱险他换装太频繁,怕弄丢了,就放在了怀里。
……今后用不上了。
他把玄虎令放在了挖好的土坑里,然后把它埋好。
他抛下了背着的所有东西,只握紧了匕首,站在悬崖边上。风拂起他白色的衣袍,宛如一只振翅欲飞的鹤,伸展开洁白的羽翼。
宁愿战死,绝不苟活。
王辛房领着甲兵出现在他视线之内,顾忱微微一笑,毫无惧色,抽刀迎了上去!
他不记得自己杀过多少个人了。
也不记得自己究竟中了多少剑。
视线可及之处满是甲兵,一浪又一浪,向他持续不断地进攻。鼻端只能嗅到浓重而粘稠的血腥气,像一个茧蛹,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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