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当年下手杀了他,会不会朝局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赵仲齐勉强勾了一下唇角,笑比哭还难看,“可如果我真的动手了,我还有何颜面继续行医?我又有何颜面被称为大夫?”
这些念头每一天都在折磨着他,让他不断产生自我厌弃的情绪,最终心灰意冷,流放一样把自己丢进了这片深山老林里,过着清苦如苦行僧一样的生活,除了草药和医书,再没有其它东西为伴。
“你还有兄长。”顾忱沉默了很久才最终开口,“他不会想看到你这样自苦。”
“兄长?”赵仲齐瞥了他一眼,“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另外两人都抬头看他,赵仲齐苦笑了一声:“当年我逃走后,下毒之事就东窗事发,先帝震怒,要株连我兄长。幸好顾延山顾将军站出来力保,才救了我兄长一条性命。”
他深吸了口气:“可是那些人没有放过他,在一场战役中,我兄长受了重伤,是顾将军及时把他从敌人手中救下,才再次保住他一条命。然而他却从此落下了病根,别说行走,连站着都很困难了。他不得不离开他心心念念的军营,回到慎京,被安排在顾将军府上。”
他停了停,一手捂住脸:“而这些,都是我造成的。”
顾忱想起临行前赵伯庸的神情,终于忍不住说:“但他毕竟是你的兄长,你总不能就这么躲着一辈子,总该去看看他。”
“他给我写过很多次信,叫我回慎京,想见一面。”赵仲齐说,“可我……总觉得惭愧,无颜再去见他了。”
“你这么一直躲着,只会更伤他的心。”顾忱拨弄了一下火堆,诚恳地说,“这次和我们回慎京,你还是去看看他吧,有些话终究要当面说。他是你的兄长,是血缘至亲,无论你当年做过什么,在他心里,你只会是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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