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菲的价格。
他却有些想念燕北的风雪了。
燕北六州气候苦寒,顾忱从十五岁开始便驻守在那里。为了保暖,他们通常会在铠甲里套上夹袄,如果中间还能缝一层棉花,那就谢天谢地了。大多数士兵,包括他自己,多数时候都只套两件单衣,若实在觉得冷,就只能绕着校场不停地跑圈。
生活连慎京的一分安逸都没有,但好歹第二天醒来是在自己床上。
顾忱正出神想着,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通报:“陛下回宫——”
顾忱一惊,反射性站起身:萧廷深这么快就请安回来了?
容不得他多想,殿门已经打开,早春的料峭寒风倒卷进来,拂起萧廷深的玄色龙袍,顾忱立即要跪,被萧廷深一把扶住。
“不必多礼。”
萧廷深的手坚定而有力,隔着一层衣物握在顾忱的腕上。尽管并非直接接触,还是激得顾忱汗毛倒竖,脸色顿时白了。
许是察觉到他无声的抗拒,萧廷深松了手。顾忱立刻不明显地退后一步,做出安静恭敬的姿态。
萧廷深抿紧了唇。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顾忱,在顾忱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挪动到那双安静而沉默的眼睛上。顾忱向来是温柔而和缓的,眼底永远跳跃着一抹光亮,然而此刻,那抹光完全被漆黑的瞳仁吞噬,就像一捧燃尽的火,只剩下冰凉毫无生机的灰烬。
他们明明面对面站着,却显得异常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