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垂眸沉默了会子,冷不丁问:“若是我说我想回府伺候他老人家,你同意不?”
说到这儿,玉珠特意顿了顿,斜眼望去,果然瞧见陈砚松脸色一变。
“二爷莫惊,我就是随口一说。”玉珠指尖刮团扇骨,讥诮道:“从前在家中时,你就怕我在老爷子跟前胡言乱语,对外只说我得了病,叫丫头嬷嬷们将我看得死死的,如今正是你谋夺家业的关键时候,又怎会容许我坏事,恐怕你早将陈府的人里里外外换了一遍吧。”
陈砚松俊脸绯红,手紧紧攥住折扇,折扇不堪重压,发出咯吱咯吱之声,苦笑道:“老爷子晓得你入道替他祈福,很高兴呢。”
玉珠嗤笑了声,没言语。
陈砚松见她面含鄙薄,心里着实憋闷得慌,可又不知该反驳回去,只能垂头不语。
闷雷阵阵传来,狂风将道旁的树叶吹得飒飒作响,马儿受了惊,双蹄抬起,嘶鸣不已。
玉珠手轻抚了下仍发疼的侧脸,规劝过、争吵过、爱过恨过、哭过闹过,如今她着实疲惫不堪,早已麻木无感,懒得再吵,淡漠道:“二爷若是因大嫂子打了我一耳光的事,特来解释几句,那倒不必了,我并不在意,她也是个可怜人,嫁入你们陈家后几乎没过过一天安稳舒心的日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吞没蚕食大哥的家产便罢了,那生药铺子是大嫂子陪嫁之物,你要是再夺,着实有些欺人太甚了。”
“怎么是我欺人太甚?”
陈砚松终于没忍住,仰头直视玉珠,压着声斥道:“老大当年对我母亲和我‘欺人太甚’的时候,怎么从没人劝他收收手?玉珠,咱们一家三口当年被挤兑的外出躲避的事你忘了?那杂种雇杀手伏击咱们的事你忘了?女儿被害得丢失的事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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