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了,存银只剩下九百多两,让老衲全都拿给你,你和离后想必衣食住行定会大不如前,有点银子傍身,千万别在吃穿上委屈了自己。”
“我不要。”
玉珠莞尔浅笑,隐在袖中的拳头却攥紧,那平静如死水的心仿佛掉进颗石子儿,激起层层细微涟漪。
惠清仿佛早都晓得玉珠会拒绝,叹了口气,苍老的手轻抚着剑身,“十三还同老衲说,他信天翁在江湖上算有点名号,这把剑跟了他十几年,从未离开片刻,如今托老衲将剑带给你,若是将来遇到麻烦事,只管将剑拿出来,寻常蟊贼绝不敢造次。”
玉珠鼻头发酸,扭过头,不敢看那长剑,良久,才摇头笑道:“这份礼太重,我受不起。”
后头,惠清大师略坐了会儿,趁着太阳落山前,出观离开了。
最后一抹日光消散,狼牙月从东山爬了上来,入夜后的兰因山是很冷的,再加上风嗖嗖刮来,如同鬼哭。
玉珠也不知自己在外头坐了多久,她想平静,可那波澜已经成了一堆堆浪,不断地拍击她的身心。
最后,玉珠回屋里点了只小白灯笼,抱着吴十三的那把长剑,一个人出了道观,径直朝那棵挂满了祈愿福带的桃树走去,她吃力地用锹在地上挖了个坑,跪坐在地上,拿自己的帕子反复擦拭那把剑,随之将长剑安放进木盒中,淋上土,埋进地里。
就在起身时,一条福带正好松脱了,掉落了下来。
玉珠捡起那大红的福带,将灯笼拉近些,接着那微弱烛光,她看见福带木牌上刻着柳永写的情诗“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那个伊字刻成了鱼,而落款依旧是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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