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见她时以为眼花,玉手撩开床帐,有些惊奇,“你为何在此。”
比丘尼一一端来温水花露,躬身候着她,谦卑说道,“奴婢今日进宫交帐,又怎能不看看皇姑。”
殷大士坐在梳妆台上,比丘尼小心翼翼地为她拢着发,“皇姑的秀发真是如墨染,比外头最珍贵的缎子还要柔顺。”
隔镜细观她的眉眼,这么多年过去,殷大士与自己被送与莲宫服侍那日所见之人,没有一丝变化。
十几岁时是张扬盛放,小小年纪便要办成祸国妖姬,魅惑一切,一个眼神便杀一人,见血封喉,连女人都不放过。过了二十岁,从万千变故中脱尘而出,魅惑藏在清冷的气场下,私下里又带着孩子般的天真。
她年少时总想,殷朝圣女定是吃了仙丹妙药才能有如此容貌,而自己与她同岁,岁月匆匆,如今自己双鬓已有白发,而她依旧桃花笑春风。
殷大士被她贪婪的目光看得有些不似,接过玉梳亲手打理着自己的头发,比丘尼有些失落,又为她戴上耳饰,絮絮叨叨,“珍珠好,人人都说珍珠保存要讲究温度湿气,最好束在高阁里,用不见光。可再好的珍珠,也只能为皇姑作陪。”
殷大士挑眉,也不拒绝,“你如今在何处。”
比丘尼并没有停下手,“陛下八月登基之时,并未招奴婢母子俩进宫。”
殷大士一听,啪嗒一声,将玉梳扔在台面,这萧行逸当真无情!
比丘尼呵呵一笑,“皇姑不用为奴婢打抱不平,其实陛下不算无情,给奴婢分了百亩良田,铺子几间,这不,进宫就是把今年的收成上报宫中,顺道给皇姑呈上一些奴婢的心意,我们娘俩在宫外生活的很好,衣食无忧,奴婢已经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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