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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已经没有知我心意的人了,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人了。
他对京剧艺术近乎痴迷的热爱、他对杜誉长久而深刻的感情,都被他在心里落了锁。赵毅和李淑茵都知道,但是从未懂过,至于其他人,更是连知晓都不曾。于是从此唯有他自己一人能解其中滋味,天知地知。
可我还要活着,我必须要活着。
他闭上眼,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很多年后已经老去的赵捷回忆起那段日子,总会在心底感谢当年的自己。他知道时间的力量是很可怕的,许多本以为刻骨铭心的记忆会被抹平,到最后只剩下模糊的倒影和伤感的余悲。彼时他在家里消沉了几个月,便逼着自己顶着无以言说的苦痛开始整理前人留下的东西。
从师祖、师父再到杜师叔,他把家里存着的他们的遗物全部翻了一遍,连带着杜誉平素对他的教导一同编纂进了书里,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累出了颈椎病,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书稿寄给了与省京剧院有合作关系的出版社,赵捷来回改了几遍。林绩记得那本书,是临东省戏曲学院的教材之一。
又是一个夏夜,赵捷拿着样书站在自家阳台上翻看,偶尔仰头活动一下酸痛的脖颈,发现小区楼前不知何时新种了一片草地,孩童在一旁打闹玩耍,有萤火虫上下纷飞。
人间无数草为萤。
他转身看了一眼日历:已经是2005年6月了。
作者有话说: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庄子》
人间无数草为萤。张元干《浣溪沙》
第68章
赵捷惶然地走回卧室,浑浑噩噩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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