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杜誉安静地站在玉兰树下的样子。
周末午后温暖的阳光洒落下来,天空时不时有飞鸟掠过,小区单元楼后的角落里,雪白的玉兰花开了满满一树,不染尘瑕。
暖融融的春风里,杜誉拎着一把京胡,回头笑着对他说:“已经三点多了,大伙儿午睡应该都醒了,我想在这里练一会儿胡琴。你来听听?”
那人的面貌周正而清秀,一双眼睛尤其好看,与花朵相映衬着。和风吹过,几片花瓣轻盈地飘落在他的肩头。
没等琴声响起,赵捷就从梦中惊醒,陡然意识到刚刚他半躺在自家的沙发上睡午觉,身上不知何时被人盖上了一件外套。
正是杜誉的衣服。
他用力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怔了一会儿之后,他仰头看向挂在对面墙上的日历:
已经是整整六年半后的1994年了。
接受和面对往往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赵捷不仅需要面对杜誉不知何时就会走向终结的生命,还需要克服自己满心的恐惧与悲伤。
提到这一段经历,林绩好奇:“师父,您当年害怕过吗?”
“怕,怎么不怕?我那时候什么都怕。我怕我终老一生、志大才疏,以致无所成就;怕我一腔热血、拳拳真心,却空付平生。我偶尔出去散心,站在黄河边上,对自己说:‘我该学河水,头也不回地向前奔流才对,不该旁逸斜出、思前想后、踌躇犹豫。’”
林绩想,彼时赵捷不过是自己如今这般年龄,身上却有那么多的担子:日渐式微的传统戏曲、杜誉那不容乐观的身体状况、父母的反对以及自身事业发展的迷茫。这些全部系于他一人,该是怎样光景、怎样心境?
赵捷反问林绩:“可你知道我最怕的事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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