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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语跟在他身后跨进了屋,见他目不转睛盯着那盏宫灯瞧,
“谢大人?”
“这灯...不错...”他慢慢地将目色移在她脸上,以异常平静的嗓音问,“谁送的?”
容语无措地扯了扯唇角,总觉谢堰的脸色有些沉,偏偏那双眼冷静自持,看不出端倪。
“殿下赏的,谢大人若喜欢,可去寻殿下讨要,殿下必定应允,只是....”
“只是要付出一些代价是吗?”谢堰反问。
容语视线与他相交片刻,也不含糊,退开一步,朝他一揖,“谢大人,你辅佐二殿下,位高不过内阁首辅,而如今,你前头也只有一个王晖而已,不过数年,王晖退下,你便位极人臣,鹤仪的话犹然在耳,咱们能否化干戈为玉帛,一心为江山社稷谋福?”
血海深仇,岂是一句化干戈为玉帛便能解的。
谢堰静立良久,将肺腑里郁着那口气一点点咽下,并没接她的话,而是问了旁的,“今日议的江浙两地修堤的事,不是我不应允,往年户部也拨了不少银子下去,被层层剥削,最后修的堤以次充好,大水一来又冲垮了,反而劳民伤财,我的意思是,先遣御史巡按,揪出那些国之蛀虫,再督办此事,只是近来都察院人手奇缺,我一时还没寻到合适的人选....”
如许鹤仪那般中正直辨的人终究是少,他原先留了两名心腹在都察院,想以之为都察院耳目,替他闻风奏事,眼下怕是得抽一人南下江浙。
“经历年前那场恶战,国库紧缺,一分银子得掰开当两瓣用,容不得任何人中饱私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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