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阴节一年一回,她若是留在东都山,往后机会还多得是。
“看过一回也便罢了。”她这话乍听显得有些意味深长,可对上她坦荡笑容时,便叫人疑心只是自己多想了。
司景行的手停在她耳后,她慢慢又补了一句:“这世间好景本就不长留。”
司景行顺手替她整了整衣襟,“长不长留,只看想不想留。”
“若是想留呢?”她说这话时,周身往常那同他剑拔弩张的气势被刻意收束起,不经意便带了几分难明的缱绻意味,是存了心思在试探他的反应。
下一刻司景行的手却骤然搂在她后腰,将她往怀里一箍,瞬息间旋身而过踏出十数丈远——而他们原本站着的那地儿,地面上斜斜插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插入地下数寸,没了大半个剑身进去,露出的那半截剑身犹带血,剑柄震颤着,荡出纯白法光。
靠近剑柄的那部分剑身上刻了“玉成宗”三字小篆,一击不中,长剑兀自浮空,飞回不远处一白衣修士手中。
玉成宗首席弟子,秦柯。
他那身白色道服早被血迹和尘土泥垢所染,头上玉冠半斜,发丝被血迹黏成一缕缕,再没有半分往日名门大派首席弟子的矜贵,整个人狼狈不堪。
秦柯找到魔君这一路并不是一帆风顺,中间不可避免地与魔修缠斗过两回,所幸今日特殊,他遇到的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才能一路闯过来。可饶是如此,一路损耗也不可小觑,兼之方才那一击耗空了他几乎全部灵力,此时他握着剑的手都在微微打着颤。
但他只有这一次机会,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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