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香涌进口中的一瞬间,人生就感觉不到烦恼和忧愁,哪怕明天穷困潦倒,世界覆灭。
这就是美食的意义。
陆靖柔吃相很狂放,揪住蟹腿只一撕一拔,腿根相连的蟹肉就给连根带出来,颤颤巍巍一大丛子,比数九寒天的雪片还白。这头萧阙早备下一大把细巧器具,陆靖柔见他颇斯文地使个圆头小锤敲敲打打,遂十分热心提醒他:“凉了就不好吃了。”
萧阙笑起来:“你且吃你的,我不吃蟹。”
“为什么不吃呀?”陆靖柔俏皮地扬扬眼眉,“难不成你也吃了心口疼,须得热热地喝口烧酒么?”
萧阙一伸手,把剔了满壳的嫩肉递到她嘴边。陆靖柔双手都没得闲,正要丢了半截蟹身去接,萧阙体人意儿地取了小银匙,将壳上紧当当的蟹黄膏皮刮松了,一口一口给她拨进口中去。
“小时候吃太多,吃伤了。”萧阙丢下空荡荡的蟹壳,摇头道,“闻着香,一吃就吐。”
陆靖柔开动脑筋,试图挽救他:“那像方才那种带油炒的蟹黄你能吃吗,或者试试拿酒腌成醉蟹呢?”说着说着,她忽然发觉不对劲,“诶,都中午了你怎么还没走啊?”
“不去就不去罢,去了也是瞎凑堆儿白忙活。”萧阙笑眯眯地放下小锤子,又换了一把扁头长把的物事撬蟹壳,“皇上疯疯癫癫,底下人跟着丢脑子。”
“疯疯癫癫?”陆靖柔吮一口沾了蟹黄的手指头,难得被皇帝勾起兴趣,“怎么个疯癫法?”
“整夜整夜不睡觉,红着眼睛说宜妃没死,还问旁人瞧没瞧见。御前伺候的人一开始不晓得,说了实话,就被赏了二十廷杖。”萧阙在桌上堆成小山的螃蟹壳中挑出十来只她掰不开的蟹腿,边说边用锤子敲壳,细细剔出里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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