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门楼子九丈九,四门三桥五牌楼,哪儿都不差好吃好玩的。她其实很愿意自己出门逛逛,找家狗食馆儿吃白水羊头,再来一碟子炒疙瘩。这一顿妥妥当当吃下肚,能从白天香到晚上。倘若赶上每月的七八日庙会开集,好玩儿的就更多。花鸟鱼虫、绫罗绸缎铺开半条街,饽饽铺子一家挨着一家,气宇轩昂的花样幌子离老远就看得到。
打卦的瞎子先生挑个“铁口直断”的招牌,还有会叼纸签算命的小神鸟叽叽喳喳。点汤煮茶的水铺子挨着玉器堆,胭脂水粉铺子里人头攒动,银铃似的笑声一串串飘出来。大人爱看敲锣打鼓跑旱船,捏泥人的身边早聚起一帮拖着鼻涕的孩子。
小贩挑着扁担沿街叫卖:“葫芦儿刚蘸得——老大的串儿哪!”
此时不必急着往外掏大子儿!后头跟脚就来甜葡萄肉包子驴打滚儿艾窝窝,喝了蜜的大柿子、酥骨头的熏鱼、新鲜活秧儿的嫩玉米喷鼻儿香,还有大把抓的铁蚕豆、流蜜汁儿的烤白薯、赛白玉的关东糖。热腾腾香喷喷甜滋滋,争先恐后往鼻根子里窜。一霎时天也不寒了,风也不凛了,身畔被食物的气息团团围住,活色生香,有滋有味。
陆靖柔蔫头耷脑地推了一把空当当的秋千,倘若能出门买些零嘴儿,分给丫鬟们打牙祭,兴许她们会愿意同她聊聊天。可怕的就是皇城根下人多眼杂,保不齐哪位眼尖认出她来,一切可就全完了。
醒也无聊,醉也无聊,还是双喜好。
双喜也算资历老的大宫女了。听萧阙说,她如今回了四执库当管事姑姑,还有如意儿明里暗里帮衬,日子应当过得不错。
至少比跟着她强。
话说回来,萧阙只说要准备辞官回乡,但陆靖柔可不是笨蛋——萧掌印在宫中叱吒风云多年,位高权重。冷不丁说走就走,哪有这么容易。偏偏萧阙又不是逢事必开口的性子,话总要说通才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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