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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他曾无数次在噩梦中瞥见母亲的身影,。
在梦境中,程红云总是异常高大,而自己永远是那个矮小瘦弱的孩子。他仰望着自己的母亲,又恐惧着自己的母亲,他既爱着她,又发自肺腑的厌恶。
他曾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长大成熟了,能够独当一面了,就足以摆脱父母的阴影,就能够走出年少时的噩梦。
可时常惊扰的噩梦就像高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它时刻存在又无法忽视。
噩梦中,程红云总会坐在他的床边。那尖锐的眼眸、冷漠的语调,如最严酷的法官在刺眼的白炽灯下朝着罪犯做出不容有疑的审判。
她说着千篇一律的教诲、念着一成不变的法条,而在这一声声的教诲中,周晏礼的头越来越痛。
到最后,他不得不抱住自己的脑袋,哀嚎呻吟,在床上翻滚——
直到他带着一身冷汗,从睡梦中醒来。
十年过去,眼前的程红云比印象中衰老了许多。她不再强大,透过精致的服饰和略施粉黛的面容,仍能看出她如今只不过是个虚弱而憔悴的老人。
而周晏礼却长高了,变强壮了,他不在是那个需要仰人鼻息的小孩。
周晏礼没有回答方圆的话,他微微侧着身体,将手覆在门把手上,忍耐着太阳穴传来的一下接着一下的尖锐刺痛。
他的手死死扣在把手上,每一处骨节都泛着青白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汇聚到棱角分明的下颌。
仅是几息之间,周晏礼就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就连说话的能量都没有了。
程红云越走越近,她神色淡然,表情庄重,最后,她立在周晏礼身前,淡淡开口问道:“晏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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