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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周晏礼对母亲既是钦佩,又是同情,既有恐惧,又有心底割舍不去的爱。
所以,当听到母亲如此问他,他总会低着头道歉。可道歉道得多了,程红云便不满足于此。
她继续追问,除了对不起以外呢?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既然知道错了,那么以后要怎么做?
周晏礼不善说谎,他嘴唇张张合合,却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程红云见状,每每向周晏礼投去一个失望透顶的眼神,然后深深叹口气,起身离开。
这样的日子,周晏礼过了十年。渐渐的,周晏礼便越来越厌恶睡觉,到最后,他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直到周晏礼念了高中,课业日渐紧张,而他又刻意拖延着睡觉的时间,程红云才总算放过了这段临睡前的时光。
此时此刻的周晏礼,如小时一样,低下头,久久地沉默着。
程红云虽一言不发,可混乱急促的呼吸却昭示着她恼怒的心绪,而她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都犹如抵在周晏礼颈间的利剑。
恐惧、紧张从周晏礼的心底蔓延,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恍惚间,周晏礼悲哀地发现,原来那些刻进骨子里的恐惧从未消散。或许终其一生,他都无法得到治愈。
周建文没有耐心等这对母子玩这出攻心计。他暴跳如雷,走到周晏礼面前,左右开弓,“啪啪”两下就是两个耳光抽过去。
周晏礼双颊通红,眼冒金星,意识刹那间就混乱模糊。
“你跟这个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跟我说清楚、讲明白,大学也不用继续上了。反正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把自己的人生当儿戏!”周建文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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