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了很多,脸颊凹陷下去,颧骨明显了一些,这让他眼窝显得深邃。他眼神里的那些浮华尽褪,变得漆黑沉寂,像是黑夜里带着伤,不曾全然好起来的狼。
“这些人不过是当地的普通牧民,不是军人、亦没有武器,为何要取他们性命?”段宝斋问。
“为何?”田允恩冷笑一声,“就凭他们是蛮子,外族天然便是敌人,这个道理你一个吏部尚书的儿子不会不懂吧。”
段宝斋对他言辞间的嘲讽并没有太多反应:“虽然也兴之前侵入宁夏。可俺答送了谢罪书到顺天府请罪,并杀了吉默。俺答封贡,天下太平了二十多年,没有什么敌人。更何况,你杀的这些人中,多有汉人。”
田允恩没料到段宝斋竟然追着不放,微微眯眼不客气地回头瞪他:“段宝斋,你是右参将,我是左参将。咱们大端以左为尊,可我却对你以礼相待,你不要不知好歹。”
“滥杀无辜,欺辱平民……不知道好歹的人不是在下。”
“你!”
田允恩恼羞成怒,拔刀上前,抵在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