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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焉脸涨得通红,吼道:“叫冯元明立刻回朝!眼下国中空乏,晋分身乏术, 倘若梁与周沆瀣一气, 欲威胁我朝当如何?他冯元明领军在外迟迟不归, 是要造反吗!”
书房中, 有臣子低声道:“陛下,冯将军忠心耿耿, 天地可证。”
一双浑浊的眼睛望过去,这双眼睛早无年轻时的锐利,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疯狂与痛恨, 他狞笑道:“你拿什么给冯元明作保?拿你的身家性命吗?”
那人顿时白了一张脸,频频叩首道:“臣不敢。”
书房一片死寂。
仿佛有人正在悄悄地看着他, 待他抬头, 那如影随形的黏腻视线又消失了。
明明书房温暖如春, 师焉却无端打了个寒颤。
他已经老了,酒色丹药交攻加快了他的衰弱, 当年能策马扬鞭征战沙场的一方雄主,竟慢慢成了这个癫狂样子。
书房中不少人都是老臣,如今见到师焉花白头发下那双理智全无的眼睛, 心中唯有叹息二字。
却什么都不敢说。
毕竟上一次, 劝谏师焉的人的脑袋, 还悬在正阳门。
幸而已经入冬, 不然夏日一人头高悬,气味难闻,蛆虫遍布,他们实在无法想象那个场景。
“去,把鸡鸣寺的法师请来。”师焉沉声道。
“陛下是说,请鸡鸣寺的法师?”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战战兢兢地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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