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她伸腿跨进浴桶中,慢慢地蹲了下来,将身子浸在温热的水里,这沐浴的热水是加了腊梅、马鞭草、佛手柑熬的汁的,还加了些檀香在里面,因此腾腾的水雾中弥漫着清甜的花草香气,加之檀香的作用,很是静气安神,原本一颗不宁的心此时也渐渐安静下来。
烟景闭上眼睛,慢慢地想着心事。他今晚说几日内会回扬州来接她,然后带她回京城,她觉得那颗心也仿佛随着水汽慢慢腾空悬浮起来,被暖暖的雾气轻裹着,是云雾般轻灵舒畅的感觉,好想此刻便飞往他身边去,等不及这三天五天了。
窗户上糊着白色的棉纸,白净透亮,月亮高高地挂在庭院梧桐树的枝桠上,洒下满地的清辉,那清亮的月光在透过窗纸照在浴桶上,朦朦的笼了一片旖旎的秀色,烟景从浴桶中站起身,身上尤挂着一层晶莹的水珠,那每一寸肌肤都像喝饱了水似的,与水珠一同莹润发亮,那纤秀的身影投在窗纸上,像极了一幅精心剪裁的美人剪纸画。
桌上摆着一对青玉折枝花纹的烛台,烛焰在微微摇曳,滟滟流光,烟景将那两枚玉佩拿出来在灯下再把玩了一回,指尖轻轻抚过玉佩上刻着的字,聿—琛,心中像被羽毛拂过一般。
再见的时刻,她不敢想会是怎样的画面,爹爹那关究竟要怎样过?会顺利吗?只要未落地便都可能有变数,烟景手心里紧紧地攥着那两枚刻着他名字玉佩,坚硬的棱角压痛了手心,那是可以牢牢抓住的凭物,像是他带给她的信念感一样坚不可摧。
烟景这段日子皆待在家里,沈氏的丧事完了后,便将阿如接到了身边来,教她读书写字,倒也打发时间,她针线功夫不好,便另请了绣娘来教阿如做针线,阿如在描绣针线上头是很有些天分,很快便开了窍,扎的花样极是生动。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五六日,到了与他约定的时间,却还没音讯,烟景的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夜里也睡不好。
两日后的一个下午,烟景的窗台上落下了一个信鸽,她急忙取下信条拆开来看,上面写了两行字,“江南事毕,两日后来扬州接汝。”信上虽无落款,但她知道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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