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托庇于殿下,才得以生存,这些年来一直很感念殿下的恩德。去年冬的时候,我们忽然收到殿下辗转送来的信,他在信上说,若是他日后有个好歹,让我们想法问你一声,可愿继续留在王府,如果不愿,他让我们务必想办法带你离开。”
“他……真这么说吗?”傅娇眼泪终于掉了出来,嗓音哽咽着。
“千真万确。”妇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陈旧的信封递给傅娇,她忍着眼底的泪,道:“这就是殿下当日送来的信。”
傅娇逐字逐句看过去,眼泪越发汹涌,到最后只看得到模模糊糊一团黑。
这简简单单的一封信,每个字都是李述给她留的退路。
她看了信上落款的日期,是她答应嫁给他的那天晚上。
她想到那天她答应嫁给他时,他唇角漾起的笑意。
他那天劝说自己嫁给他,说了三个理由:给李洵添堵,怜悯祖父,报答祖父恩德。
可是当天夜里他就给最信任的人写了一封信,在他死后将她托庇给他的好友。
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些字的?
她和李述相处的时间那么短,短得连话也好好说上几句,短得他死后她都没有好好为他哭过一场。
她猝不及防地想到上元夜他们在如昼灯火下逛街,她跟他讲什么叫得偿所愿的时候,他笑得春风荡漾的样子,他说他知道。
当初只是以为他随口一说,时隔一年,回想起那些细枝末节,他好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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