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微敛双目道:“小僧并不记得曾见过施主。”
红酥道:“禅师虽不曾见过我,可是我却见过禅师。”
僧人道:“何处?”
红酥道:“在梦里。”
僧人似是明白了什么,他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何以爱我?”
红酥道:“禅师所奏之音,大音希声。红酥闻之,不敢或忘。”
僧人微微一笑,道:“我又为何要爱你?”
这个问题让红酥一愣,她想了想道:“红酥之貌,可称倾国。”
僧人摇头道:“声是为妄,色是为妄,梦亦为妄。施主痴妄了。雨既停了,施主便离开吧——”
他不再看她,他起身行到那早已衰败褪色的佛像前,坐在蒲团之上,敲响木鱼诵经,开始做一天的晚课。
红酥急了,她追上前去,道:“禅师若见我之形貌,便知我并非虚妄。”她那时自负容貌,自以为天下男子无不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解开斗篷,露出原本清丽脱俗的绝美容颜。那座破旧的荒庙因美人的容色顿生光彩,似是佛祖亦为如此容色而开眼。
白衣的禅师睁开双眼,看向了她。可是他虽然看着她,她在他眼中却没有看到自己,她虽落在他的眼底,却并无法在他的心中留下哪怕一丝的涟漪。
僧人稽首合什,眼中犹带微笑道:“施主有妙慧。但美人是白骨,红粉是骷髅,小僧已堪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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