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的手微顿,自暗格里取出红色塞子兰花瓷底的药瓶。
十二岁到十六岁,两人共用一个房间,一个院子,很多时候睡在地窖里同一张床榻上,她会把什么样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王铮知道并不奇怪,崔漾见他拔了塞子往口里倒,诧异之极,想制止却因为内伤,动作慢了许多,眸中便染上了薄怒,点住他周身大穴,略一想又一时默然。
王铮如果生了济世之心,想重回朝堂,必须要对她表现出足够的衷信,像往常一样身中剧毒,便是最好的表态。
可她已经表示得很清楚了,不会杀他,哪怕他依然在朝野,她也没有杀他的兴头。
崔漾盯着身前清俊的人,眉头紧蹙,难道因为十二年里一直被毒药控制,已叫他没有这毒药,便无法安心睡眠了么?
崔漾一时不知如何言语,不过片刻光景,他一截玉色的手腕间已冒出一截血红。
要叫一个臣子知晓一个君王不会飞鸟尽,良弓藏,就像叫一个君王相信一个曾想将自己千刀万剐的臣子一样难。
她放心他,因为知晓他的脾性,知道他志不在天下,也没有复仇之心。
但显然王铮已似惊弓之鸟,非得这般才能睡个好觉了。
好在这一样毒药虽是能控制他的寿数,却不会伤他身体,平常也没有任何不适。
既已达成协定,崔漾便也不去管他,去给沈平解穴。
周身阻隔的内劲渐渐恢复流畅,沈平些微怔忪,一时倒忘了思量这来皇宫自戕的古怪丞相,她知晓戚高歌的功法,能弄走萧寒的功力,却似乎不打算吸他的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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