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自始至终都是站在陛下这边的,当年崔家灭门,他为崔家奔走,与罪臣争辩,与废帝争辩,最后忿而带着谢家南下渡江,自此再未踏入过上京城。”
谢蕴身为谢家嫡子,性情颇为乖戾,与幼时的陛下多有冲突,遇上他二人,必定对陛下冷嘲热讽。
谢蕴嘲讽安定侯多行不义,将来必自食其果,陛下用鞭子抽了谢蕴,当场便叫谢蕴手背冒出血痕,两人闹得凶时,崔、谢两家年节宴客皆不来往。
此时再回想,心下不免涩然,谢蕴与陛下不和,华庭之变以后,却只有这一人,上书与王行抗衡,冲进沈家与他说,崔九虽然恣行无忌,狂妄好色,但绝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萧寒曾以陛下未亡人自居,谢蕴去信,斥责萧寒无礼无度,萧家子弟南下求学,也被北麓书院拒之门外。”
崔漾听得些微怔忪,她回上京城后很少打听与朝政无关的,但当初遇到杜冰莹时,杨明轩确实说过,上京城唯有两人曾为她与人争辩,一个是杜冰莹,一个便是谢蕴。
当时她并未放在心上,因为幼时若说什么人是她无忧无虑的生活里的一点不高兴,便是谢蕴了。
比她大一岁,成日说父兄的坏话,她不理会后,谢蕴竟爬上崔府的院墙,对父亲大喊,说他崔呈若是再执迷不悟,要做那挟天子令诸侯的太上皇,有一日必定要害得这崔家的花瓶砸在地上,裂成碎片。
黄口小儿满口胡言,被六兄打了一顿赶回谢府,如今再回想,也许那时的谢蕴,已经看到了崔家鼎盛风华下涌动的暗流和隐患。
如今时过境迁,只记得一张戾气深重的俊面,阴云密布,似乎永远都是阴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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