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明回禀,“十日后,可开疆立朝。”
崔漾便道,“十日后先生再算也不迟。”
她语气平静,却自有泰山磐石、扶危定倾的气度在,陆子明心震,他当真是因为星火微弱,还是因为对方是女子,心存偏见,才不肯接受帝星临世的天命么?
想通此节,陆子明脸色涨红,且他本是提头来谏,不料对方达观从容,并不与他计较,两相比较,心胸气量高下立见。
陆子明静默半响,心下不免惭愧,自省道心,旋即躬身行礼,告罪退下了。
都是能预料到的场景,没什么好意外的,崔漾领着大猫去休息,出殿门却见司马庚立于阶前,禁卫候在两侧,见了她便过来行礼问安。
阶前的人身上伤口似是因为行走开裂,大小十几处血迹渗透晕染一袭玄青襕衫锦衣,似天青池里坠入丹砂石,朱红一沉再沉,沿着袖袍滴落地上,面容却十分平和,染血的衣衫与那清冷的黑眸相映,虽苍冷,渊深冰薄,但已经恢复了冷静自持。
能装疯卖傻蛰伏六年之久,想这样便打断司马庚脊梁骨是不可能的。
此人也许会一时灰败,但不绝了他最后一丝希望,叫他萌生死志是不可能的。
崔漾淡声问,“怎么,有遗言交代?”
司马庚面容清淡宁和,“你用什么条件,威逼了王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