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这样问, 难道是怀疑有人在中间做了手脚?
众人不由偷偷瞥向摄政王。
谢景明并不担心。官家天性仁和, 待人宽厚和善,或许是大限将至的缘故,他的心肠愈发柔软, 即便谢元祐谋逆, 他也多了几分帝王不常见的容忍。
谢元祐毕竟是嫡长子, 也是庆平帝唯一一个抱在膝头教认字读书的儿子, 官家不见得是疑心自己, 应是一时无法接受他的死而已。
于是给韩斌使了个眼色。
韩斌会意,立时梗起脖子,佯装直愣愣答道:“官家,自古谋逆造反,事败后畏罪自裁的不在少数。事后微臣查看现场,发现谢庶人身上有残缺的太子朝服布料,还有破损的远游冠。由此可见,谢庶人贼心不改,不肯认罪,简直是死不足惜。”
“你、你……”庆平帝已经没有力气和韩斌生气了,断断续续说,“东宫,伺候的人……该死。”说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东宫并不是没有侍卫宫人,却眼睁睁看着谢元祐被烧死,不得不让人多想。
谢景明没有出声,不推脱,不辩解,也不承认。
李勇忙一下下地给庆平帝抚着胸口,轻声道:“官家已对谢庶人仁至义尽,奈何他自己愚钝,无法体会到官家的良苦用心,这是他的命,怨不得别人。”
庆平帝目中闪过一丝讶然,看看他,再看看沉默不语的谢景明,陡然生出一种失去掌控的无力感。
两滴浑浊的老泪顺着他眼角的皱纹流下,“他那个人最惜命,自小就怕疼,怎么会选择那么惨烈的方式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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