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手把哥哥封进了棺材,让哥哥清清楚楚地感受着被抛弃与死亡,而她还心安理得地穿上了哥哥的蟒袍,到了今天才从杀人凶手口中听到真相。每一口呼吸都是折磨,她的耳边嗡嗡,除了痛苦还是痛苦,她被自责拉扯着沉入绝望,因为她做什么都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愤怒与怨恨疯狂地摧毁她的理智,让她目眦欲裂地冲着严维光尖叫。
“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严维光很满意魏怀恩的痛苦,这对兄妹一个惨死,一个被打断傲气像烂泥一样趴在马车里,让他大笑着扬长而去。身后的痛苦尖叫在马车离开好远仿佛还能听见,他这场胜得彻彻底底。
“主子,主子!”萧齐从后面紧紧抱住魏怀恩,一边想尽办法控制住她的挣扎想要唤回她的理智,一边赶紧叫车夫出发回东宫。魏怀恩抓着他的胳膊使劲挣开,即使严维光早就走远,她也像只知道复仇的行尸走肉一样发出沙哑的嘶吼,听得萧齐心如刀绞。“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衣袖上沾满了她的血与眼泪,晃荡的马车终于让魏怀恩明白严维光已经不在外面。但她依然无法平复,太多的愧疚、自责、后悔、愤怒、仇恨一齐奔涌在她的身体里,却根本没有什么出口可以释放。她只能无谓地反抗萧齐的禁锢,哑了嗓子的哭声仿佛把失去哥哥那一天没有流尽的泪水都哭了出来。可是更折磨的是,即使她哭干眼泪,即使她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严维光死,都改变不了把哥哥活生生埋葬的事实。
最后,萧齐还是打晕了魏怀恩,让她暂时从痛苦漩涡里脱离。他抱着昏迷的她先把她的双手简单包好,又痛惜地拂开她凌乱的发丝为她擦干脸上的泪。可是即使是在昏睡之中,她的眼睫还是时不时流出眼泪。最后帕子用完了,他不得不把她的脸埋在自己怀里,抱着她喝退了宫人们打量的眼神,把她放在了床上。
太激烈的感情激荡之后,魏怀恩的脸色苍白,脆弱得不堪一击。萧齐很想留在这里陪着她,但是他又不得不马上离开,去玄羽司,去找江玦将军,去联系一切自己和魏怀恩的势力,在严维光继续出手之前做好准备。严维光虽然不可能马上拆穿魏怀恩的身份,但暴露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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