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轻轻的叹气。
“我有点知道,为什么姨妈让我在选择朋友的时候,一定要谨慎一些了。”她小声说。
因为这样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生长环境,为他们造就了天差地别的行为模式和日常习惯,她经常告诉自己一定要用一个开放的心态来对待这个世界的种种,但是随着与朋友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越来越亲近,她总会忍不住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这个人的。
这不像是“我不吃香菜但他爱吃”这种无关紧要小事,这是“我不喜欢杀人但是他觉得这很正常”的,难以调和的矛盾。
更难以调和的是,不仅仅是这些大领主觉得这很正常,就连被伤害的人也已经习以为常,在短暂的悲伤之后又会投入到寻常的生活之中。
魏丹程第一次对这个世界萌生了退意。
她感到非常沮丧。这种沮丧有些太汹涌了,甚至比之前与海因茨一起去阻止镜鸟摧毁光辉城还要猛烈。
那个时候,无论是觉得见证了自己屈辱的城市应当给它陪葬的镜鸟,还是觉得应该从根源上直接解决问题的海因茨,都让魏丹程隐隐的能够感受到这种对于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生命的不珍惜的排斥,但可能因为那一次,她成功地阻止了镜鸟,成功的达成了谁也没有受伤的结局,而且过于紧迫的情况始终捶打着神经,让她无暇分出精力去处理这些早就已经被注意到,却在那时被刻意忽略的排斥感。
姨妈说,无论任何时候,只要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她都会带着自己离开。
魏丹程突然想,会不会现在就是那个时候了呢?
“不公平。”
突兀的声音突然想起。是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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