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地之中。
削尖的木头犹如悬刀刺进他的胸腔,因从侧后方射入,威力颇为强劲。成妙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那一瞬间,父亲的衣襟上浸染出大片的红花,她失控地冲到他跟前,整个人都在发抖:“爸爸…”
机警的李勤年迅速抬眸,正好与隐藏在峭壁后多时的贾宁裕四目相对。十字弓装填时间较久,她还想再射一发,便被那头伺机而动的侯景擒住手腕,李勤年从小坡上下来,恰巧慢他两秒。转身看去,呼吸微弱的成父努力地抬手,似乎想要再拍拍成妙的肩。他伤及心扉,说话时咳出殷热的血,脸色面如金纸:“妙妙,我永远爱你和你妈妈,只可惜…”
他挣扎着试图说完,可发散的瞳孔剥夺了他所有意识,还未够及女儿的小臂,成父的手已经永远垂落下去。而成妙跪坐在他身边,崩溃地发出此生最绝望的哭叫:“爸,我错了,你别走!”她边哭喊边落泪,脸颊因激动涨得通红,“你走了我和妈妈怎么办啊!”
李勤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成妙。
学生时代的她是灵动恣意的,他永远忘不掉那个趁晚自修偷偷来找他的少女,婴儿肥未褪的侧脸上盛着令人头晕目眩的梨涡,笑起来总是眉眼弯弯。
重逢的她是姣美静娴的,长长的睫毛遮住那汪清泉般的双眸,床榻欢情之时,她几乎软成一滩水,嫩白的肌肤上绽开绯樱般的粉色,口中只能溢出娇滴滴的求饶。
她本就极少展露脆弱易碎的时刻,而现在的她好像被剥离了神识,只知道无意识地流泪。
机械地阖上父亲的眼睛,成妙终于直起脊背,冰冷地看向挣扎着想要逃脱的贾宁裕。确实是寺庙遥遥一瞥的故人,可此刻的她眼中只有滔天的恨:“是你带她来的,是吗?”
她目光如炬地盯住行动受限的贾宁裕,问题却抛给了站于一旁的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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