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娘娘和唐榆主仆情深,断不舍他这样殒命。但现下,不是娘娘意气用事的时候,下奴既一心侍奉陛下,便只得将娘娘的一言一语都如实禀奏。娘娘切莫说错了话,让唐榆白白失了一条性命。”
这话听来诚恳,甚至不该有他这样说出来。徐思婉不禁露出几许疑色,看了看他,意有所指道:“多谢公公一心侍奉陛下,还肯这样叮嘱本宫。”
“下奴不过是为陛下着想。”王敬忠垂眸,“陛下一心记挂娘娘,近来……可说是寝食难安。下奴看着心疼,只盼此事能安安稳稳地过去,娘娘能与陛下重修旧好。”
重修旧好。
徐思婉知道王敬忠是认真的。他是个忠仆,一心一意只为皇帝打算。
只是这四个字现下落在她耳朵里,只让她觉得无尽的讥讽。
语毕,王敬忠不再多言什么,徐思婉也继续静默而行。那甬道太长,长得像是要走一辈子。王敬忠就这么一直引着路,墙壁上每隔几步有盏照明的油灯,既能照亮道路,也能照亮左右两侧的牢室,徐思婉却没胆量多往牢室里多看一眼,生怕牢中犯人的情形让她却步。
如此走了足有一刻,王敬忠在一间牢室前停了脚。徐思婉悚然一惊,眼底颤了颤,一分分地抬起眼帘,朝那间牢室里望去。
在昏昏沉沉的光线中,她一眼看到了蜷缩在角落处的人。
约是诏狱收了她的钱的缘故,这间牢室称得上干净宽敞,光线也好,角落处的地面上铺着不算太旧的被褥。
可纵使如此,也阻不住他受了一身的刑伤。他蜷缩在那里,身上原本洁白的中衣裤几乎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血污交织其上,有些严重的伤口已有溃烂之势,蝇虫盘旋其中,贪婪地吮吸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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